年末清理办公区域，我再次看到了那张被我弄皱的纸条。那上面记录着老张去年年底定下的“2024年目标”：计划带妻子去海南过年、体重减轻10斤、科室体检人数要超过8000人。现在，那张纸的边缘已经起了毛边，我不禁通过微信向他询问：“今年的关键绩效指标完成情况如何？”
这位医生在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儿童保健科工作了12年，他迅速回复了一个哭泣的表情图。他说：“已经完成了9200次体检，不过年假还剩下10天。”过了一会儿，他又补充道：“11月份的门诊量特别多，而且感冒病例刚刚有所减少。”
儿童保健医生日常工作内容
老张的诊所位于妇幼楼三层最深处，平日清晨七点半，走廊里便弥漫着他用保温杯泡制的胖大海的香气。我曾目睹他最极致的一次：整整四个小时未曾饮水，手中的听诊器在二十多个孩子的胸口来回穿梭。家长们现在都特别注重细节，他随手用一次性手套擦拭了一下眼镜，镜片上还留有呕吐物溅落的痕迹儿童保健医生年终总结，上周就有一位妈妈拿着微量元素的检测报告，追着我上了三层楼，就为了弄明白为什么铅的含量比标准值高出0.01。
每周疫苗接种的日子总是一番艰难的景象。记得今年4月，我们集体接种痳腮风疫苗那天，外面正下着细雨，候诊区里挤满了抱着孩子的家长们。孩子们的哭声此起彼伏，仿佛在为现场增添了一丝悲凉。老张戴着扩音器大声喊叫着号码，防护服背后印着的凉席纹样被汗水浸湿。就在这时，他突然低声骂了一句——原来有家长在分诊台边拍视频，还发到了网上，配文指责我们是“黑心医生推销自费疫苗”。
儿童疫苗接种注意事项
最让人头疼的是解释工作。上个月，我去送文件时，恰好遇到老张在给奶奶讲解五联疫苗。奶奶坚持要“等外国进口的疫苗”，手里紧紧抓着从亲戚群里转发过来的文章。老张从抽屉里取出2022年的《国家免疫规划疫苗儿童免疫程序及说明》，一页页地仔细阅读，并用笔在旁边做标记，笔尖在纸页上划过，几乎要戳出洞来："您瞧这里——国产疫苗在效期检测后，需要保留样本观察整整28天..."最终，他无奈之下，当着奶奶的面，拨打了市疾控免疫科的联系电话，并开启了免提功能。
然而，生活中也有让人感动的小细节。记得七月那天，儿科诊区的空调出了问题，一位常来做发育监测的小女孩，却坚持将已经融化了一半的冰糕放入医生的白大褂口袋里，说：“张叔叔摸脉时手好凉。”医生小心翼翼地将那根快要滴出糖水的冰糕棍立在废纸篓中，就像给孩子们测骨龄时摆出的标准姿势。
幼儿常见疾病防治措施
秋天的换季期间，老张不幸被流感击倒。他发烧时还在坐诊，一边左手打着点，一边右手写着药方。候诊屏幕上显示着“等待人数：37”。护士长递给他一个退热贴，但他贴错了地方，结果在后脑勺上鼓起了一个像小山一样高的包，引得候诊区里一群哭泣的孩子都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网络热点给他带来了不少意外的额外工作。在11月初，关于“三岁宝宝天生体操奇才”的话题在网络上迅速传播开来，这时他的通讯录里突然多了许多焦虑的父母。他们有的想要通过测量骨密度来预测孩子未来的奥运前景，有的则带着家传的经脉图来询问是否可以跳过发育迟缓的阶段，直接培养成运动员。于是，那天他在诊室门上贴了一张打印纸，上面写着：“本中心目前不提供体操天赋鉴定服务。”
儿童生长发育评估标准
档案室内那排绿色的铁皮柜里，最新的《0-6岁儿童健康管理服务规范》已经被翻阅得有些书页卷曲。我查看了他整理的记录，发现今年秋季学期家长咨询中，有21%的内容是关于“学前焦虑”的。现在的孩子们三岁就开始进行感统训练，老张使用的视力筛查仪显示，中班儿童的散光检出率比五年前增加了12%。
平安夜临近尾声，门诊即将结束，却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小患者。这位八岁的留守儿童，由教育局的工作人员陪同前来，他表现出一定的自闭症倾向。老张并未给他开具检查单，而是蹲下身来，和孩子一起玩了整整30分钟的积木游戏。最后，他认真地将观察结果记录在生长发育手册上：“能完成11层的积木堆叠，特别偏爱红色积木。”临到放学时，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，是辖区幼儿园园长发来的：已经落实了央地财政对保教费的减免政策，从下学期开始，健康档案的管理费用将可以从公共卫生经费中支出。
儿童心理行为发育筛查
总结表彰会上老张缺席了，他受命前往乡下的卫生院协助进行年终体检。在视频中，我们可以听到村委会广播的喇叭声，他一边搓着冻得发红的手，一边展示着工作成果：便携式的AB型超声仪刚刚为52名儿童完成了髋关节的检查。在通话即将结束之际，他突然叫住了对方：“就在刚才收工回家的路上，我看到药店门口堆满了茅台的箱子，那些黄牛竟然从胖东来那边追到了我们这里。”手机掠过临时诊疗室的窗子，月光将诊疗床的铁栏杆拉出长长的影子，这些影子在墙上贴着的《儿童7岁前敏感期清单》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。
夜深人静，我翻看他的朋友圈，发现他难得更新了动态：在九宫格照片中，他名字旁的年度体检总量排行榜上显示着“9267”这个数字，旁边附着的图片是今天早上他在门诊捡到的，上面印有卡通护士图案的创可贴。在最下方，有一条留言来自春天那位拍视频的家长：“张医生，很抱歉，听说您女儿因肺炎住院，您都没有请假？我打算改天带着宝宝亲自上门向您道歉。”而他则回复了一个卡通太阳花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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